“那我……”

“夠了！”沐玄宸突然怒喝一聲，冷漠中盡是譏諷與憤恨，“你以為你修有所成，就能與前世一樣為所欲為，故技重施？你以為你這麽大方坦誠，就能算煙消雲散一切從頭再來？”

“什麽故技重施？我為什麽要一切從頭再來？”久讓詫異問道，“我來到魔界，不管你是嫌礙眼也好，有心成全也罷，總是給了我機緣，我如今修有所成，想跟著你有什麽不對？”

沐玄宸看著她，說是冷漠，可那眼眸中除了譏諷與憤恨，仍舊深深掩藏著傷痛，那種……曾被背棄的悲哀。

誠然，久讓確實從蘇墨緣那裏了解到，沐玄宸是她上一世的愛人，至於為什麽會背棄了他，沐玄宸又為什麽棄了一身道術修為投身魔道，她一概不知。

前世之事，於她而言不過一個舊年的傳說，除了讓她能夠依稀了解曾經沐玄宸遭遇過什麽，沒有任何更多的意義。

她是一個嶄新的生命，不曾沿襲上一世的萬丈榮耀，也就不背負上一世的罪孽遺禍，沈重背負了她前世今生的是沐玄宸，但她不會。

“你走吧。”沐玄宸看了她許久，身上的冷漠憤恨竟一掃而空，微微苦笑，“我知道你不是她，但是……那又如何？”

那又如何？明知她不再是前世的久讓，那曾經的記憶再也回不來，可她仍舊是久讓的神魂，前世今生，她依然做著同樣的事。

她曾經也是這樣仿佛理所應當堅持要留在他身邊，百般心思傾盡所有甚至真情實意，可最終，她也是那般理所應當就離開了他，仿佛只要她心意已決，無需解釋，便可揮手抹去前塵。

久讓嘗試離他近了點兒，忽然問了句，“你是不是至今……也不明白自己到底做錯了什麽？”

沐玄宸的眼眸微微一緊，他知道眼前這個不是久讓，永遠不可能告訴他上一世的真相，雖然那真相已經沒有意義，他就算知道自己錯在了哪裏，改了如何？不改又如何？

“可是覺得委屈？”久讓輕輕問道，“你未必恨她，未必不甘，就算知道哪裏錯了也未必會改過，被負的人是你，你卻沒有得知真相的權力。”

沐玄宸看向她的眼神，有種說不出的覆雜，可強者如斯，他投身魔道數百年，豈能容她人窺探了心思？

他已經不是曾經修有道心的沐玄宸，他曾經信賴久讓，甚至因她的強大，他甘願托付了宿命，弱勢於她之下。

可久讓征服了他之後，又是如何？

“不必猜我心意，也不必再有討好，你如今修有所成，魔王必有重用，我不會再為難你。”

久讓笑了一下，但她並非是見好就收的人，得寸進尺又上前一步，赫然牽了沐玄宸的手，“猜你心意並非是討好，我不怕你為難我，只要你……”

“我知道你不是曾經久讓，但就算你覺得無辜，希望日後，你我再無瓜葛。”

說完，沐玄宸沒有收回手，身影卻突然消失在了她面前，他……離開魔界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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